蜜月 Day 31：天鵝的國度，Schwangau 新舊天鵝堡－黑小羊的歐洲古城見學

Day 31. Schwangau 天鵝山腳下

天鵝的國度第三天，還是個大陰天，也還是有微微細雨。不過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回比利時小窩了，無論天氣好不好，今天都是造訪新舊天鵝堡的最後機會，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售票中心買票（居然在巴士站遇到前兩年台灣當紅的政治人物：那位罵「哭著回家找媽媽」的教育部官員，原來他也是巴伐利亞博士耶）。

先往山林深處走訪天鵝國度的發源地：天鵝湖 Schwansee。走進森林很快就可以看見天鵝湖，只要再走下去不到一小時就可以步行進入奧地利！這趟旅程真是處處圍著德奧邊境打轉呀，從 Salzburg/Berchtesgaden、到楚格峰頂高標十字架、再到波登湖畔 Lindau/Bregenz、現在連天鵝湖畔小森林都是近在咫尺的德奧邊界，總是不知不覺一溜煙就越界了。

這個天鵝湖，正就是柴可夫斯基那齣芭蕾舞劇《天鵝湖》Swan Lake 的標題來源，儘管原本那個黑白天鵝真假難分還帶點醜小鴨寓言的心理驚悚劇另有其故事來源，但眾多天鵝美女圍繞的憂鬱王子齊格菲形象，就是取材自 Schwangau 這位多愁善感巴伐利亞小國王。

事實上，「天鵝」並非巴伐利亞王國創始的形象，而早在 11 世紀時於現今新天鵝堡的高地上就有了一座雙子天鵝堡 Vorder- & Hinterschwangau，12 世紀時於現今舊天鵝堡的高地上另有一座 Burg Schwanstein（跟今天的雙堡名稱剛好相反），兩塊城堡高地下面這塊地方也得名 Castrum Swangowe，沿襲近千年成為今日的 Schwangau。

地處較矮的這一座鵝黃色舊天鵝堡，居然名叫「高天鵝堡」Schloss Hohenschwangau，儘管是雙堡中較老的一座還讓這位多愁善感少年國王在此度過了童年，相比於歐洲絕大多數城堡仍然是非常年輕的 1830s 新歌德式樣，煞有其事地做了一堆我們從小心目中「城堡」的刻板印象元素，矮矮的女牆一路蓋到底，其實全部只是做給小朋友看的，這種建築元素的具體防禦功能早就落伍兩百多年了。

老實說，我們對參觀舊天鵝堡內的少年國王的房間家具與書信並沒有什麼興趣，反而是看到戶外的天鵝噴泉雕像很有遠古童話傳說的感覺。

更多的時間，則要留給新天鵝堡美景，要一路爬山將近一小時到著名的瑪麗安吊橋 Marienbrücke 拍攝山谷中央的新天鵝堡。一路上從來不用擔心迷路或走錯路，因為只要跟著人潮的方向去就對了，幾乎沒有人走岔路。吊橋上，滿山滿谷不分國籍膚色的觀光客個個訓練有素，一對接一對上吊橋挪出空位，快速精準拍完一張張照片，還沒拍的觀光客也非常耐心地等待，已經拍完的也非常迅速挪出空間不要入了別人的鏡頭。

結果，一張張瑪麗安吊橋上拍到的景觀照片都是空無一人，儘管實際上瑪麗安吊橋有這麼多人！對我們來說這真是太超現實了，幾百台相機都避過了這世界的真實，非常有默契地朝官方老大哥媒體為我們指點好的方向與設計好的構圖，拍出千篇一律的純淨形象。我們都不是資訊工程師，可是卻忍不住亂想：哪家公司能發明一個在近距離無線傳輸的相機呢？只要有一個人拍到了新天鵝堡景觀，馬上分享給方圓一百公尺內的其他相機，就省得幾百台相機還要輪流擠破頭去拍同一個景。

一個虛幻的過度觀光氣氛，似乎註定了我們的新天鵝堡之旅要以失望作結。來到 Neuschwanstein 入口近看，開始參觀新天鵝堡本身，這個徹頭徹尾工業化的 19 世紀末城堡毫無細部、充滿千篇一律的雕塑與裝飾，是十足的工業時代量產化痕跡；城堡還有很多部分未完成，這點我沒什麼意見，但已完成的部份相當單純而平面甚至有點乾，居然一間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歌唱大廳也能讓導覽員沾沾自喜地說得像個驚世大作，還不如去參觀圖林根邦 Eisenach 瓦特堡城堡裡那個古色古香充滿歷史痕跡又充滿手工藝細部的原版歌唱大廳。

堡內華格納歌劇主題的 19 世紀末浪漫主義繪畫倒是非常值得一看，對中古神話充滿浪漫綺想的童話主題、帶有憂鬱面容與窈窕修長身段的騎士公主，與英國拉斐爾前派和唯美主義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這個導覽非常趕，也沒時間讓我們細看就匆匆帶走了，一間間房間呼嘯而過根本留不下什麼印象。唯一讓我們可以停下來喘口氣慢慢欣賞的，居然是紀念品部與咖啡廳。這個失望的新天鵝堡之旅令人灰心，不過當這三天天鵝國度的旅程跌入最沮喪的谷底深處時，就是新希望的開始。

等我們參觀完新天鵝堡，連續三天的陰霾後終於天晴了！也懶得回到瑪麗安吊橋再去湊熱鬧拍一張每年月曆都有的景，還是山腳下的巴伐利亞田園風光更值得期待。下得山來，第一次好好欣賞我們居住的這片 Schwangau 小鎮風光。與昨日相同的山間草原漫步，昨日是狼狽的暴風雨今日卻是和煦的豔陽，這才是巴伐利亞山腳下的如畫的田園詩篇呀！在草原花叢中遠看新天鵝堡，才發現它一點都不高，只在阿爾卑斯山末端 Allgäuer Alpen 山腰上中段而已。

在 Schwangau 的田園漫步，就要去巴伐利亞農家作客，品嚐農家自製的起司與牛奶，巴伐利亞男孩們（那女孩呢？）就是喝這個頭好壯壯！這個 Allgäu 山區也是著名的起司產地，特產品種包括 Hirtenkäse & Bergkäse。

Schwangau 小鎮社區的盡頭，是天鵝國度的最大湖 Forgensee，Lech 河流就在 Füssen 旁邊匯入這個大湖中，這就是巴伐利亞鄉下男孩女孩們放學後丟下書包，噗通一跳度過一個個夏日午後的社區水池。湖畔沒有什麼乾淨整齊的步道，儘管湖面上有些小帆船，在附近卻找不到任何觀光設施或出租遊艇碼頭，倒是處處堆了雜亂的木柴與摺疊椅，雜亂無章的岸邊看起來就像午後家庭聚會烤肉的場景。比起照顧觀光客照顧得妥妥貼貼的 Hopfensee，我更喜歡這個充滿生活痕跡的後院池塘。